贵州黔东南行纪

十一在贵州玩了七天，最后一天我们三个女生在贵阳老凯俚酸汤鱼餐馆门口排队，吃吃坐在我对面，我喝着鲜榨刺梨汁和石榴汁烤着火盆，问她什么文章让你笑成那样，她把手机递给我：『不要和军训拉练式的人一同出游』。我问她，有这么累？她说：啊？你安排的可比军训累多了。咱们连着两天早上六点就出发了......

几次想写贵州游记，拿过手机打开相册，好家伙几千张照片，两眼一黑，把手机放下了。

在阳开苗寨，下山途中，同行四个人都接近了某种生理极限，我用手机录像，问所有人你最想干什么，有想喝冰可乐的，有想平躺的。最后同样的问题，我问那个法国人（半路捡的），他说：我迫不及待想和所有人分享我此刻的感受，但希望是在离开当下这个境况之后。

在贵州我加了很多人，民宿老板、提供早中晚三餐的管家、每一天不同的包车司机、路上认识的法国人雷梦、在政府做扶贫工作的人、村里的绣娘、kleeklee派过来出差的工作人员、住在阳开苗寨的村民、还有村里和我临时换现金的陌生人。

他们仍在朋友圈直播着在贵州的朴素生活，就在我也曾走过的那些村寨那些石板路上。但那些所有的村寨，每一分每一秒都在我的世界里逐渐下线，在记忆中逐渐褪色，现在，我终于要开始耐烦的轻声说起她了。

▲一号上午从北京飞到贵阳，打车转辗去火车站，在高铁站旁吃了一碗软哨粉之后，等待这班从贵阳东去榕江的火车。那天是十一，小票的最后一行，多了一行小字：欢度国庆，祝福祖国。

那一刻我感受到一种微妙的情愫。

▲榕江的大利是贵州黔东南地区一个有着600年历史的侗寨，我们在这住四个晚上。

▲侗寨的鼓楼（楼心宽阔平整、四周有长条木凳、供歇息使用），我们抵达的夜晚刚好有大歌表演（另外一个旅行团花钱预订的）。她们唱罢一首，一定要我们唱一首之后，她们才会继续表演另外一首。七七八八的陌生人手拉手，唱起了，我和我的祖国。

▲最神奇的是这些表演者第二天在村寨里面陆陆续续展现了她们的另一个身份，比如这位正在卖菜的小姑娘，早起在菜摊看见她的时候惊呆了。

▲大歌听完，走两步就能到 Dousa Textiles （当地织女的组织） kleeklee 借用了这个工作间，可以买当地织女做的东西（没想到买买买到来的这么快）。我去的几天刚好做夏布的老易和 kleeklee 的工作人员昆梨都在这里工作，拜他们所赐，在大利侗寨的日子得以非常幸运的走进织女的家里，在工作室和她们一起工作、一起吃饭。

▲从工作室借了几本汉声的图册走回民宿（进入寨子后基本靠走，美团单车、外卖、奶茶都离我而去了）。我们住的侗天井上民宿是由 ATLAS 工作室设计的一家全新精品酒店，2021年初它还荣获 ArchDaily 年度建筑提名。这个酒店真的妙不可言，唯一让我崩溃的是，早起四点鸡叫的特别狠。我醒了，而和我一起睡的姑娘们都不醒，服了，人家咋就能睡这么沉。

▲寨子里路边的卷粉，三元一碗。

▲在大利醒来的第一个早上，是个晴天，一个连续下了六十天雨之后的晴天，家家都忙忙碌碌，男人都拿着镰刀去割稻子，女人们晾晒油亮的黑色侗布。

▲早饭过后，kleeklee 的工作人员正在杨贤书家织布，我们便也立刻前往。学着纺线，在一台随时就散架的纺线机上小心翼翼操作，照猫画虎弄的八九不离十，放在地上的竹篮里，其实也看不出什么差别，几天后，刚好又喊我们去织布，她们随机从筐里拾起一些锁芯放到织布机上，然后疑惑道：这谁缠的，根本走不动线，用不了。我一看，我缠的......

▲纺织时，每条经线都要从“扣”齿间穿过（扣：同“筘”）。上面这几张展示的就是丝丝入扣。

▲回来后，我在一份 PDF 里面看到当时和我织布的织女的名字，真的，仅仅是轻声呼唤她们的名字，我的心都柔软了。

▲收了一件当地日常劳作的衣服，穿上那一刻，合身的简直像量身定做。美美的发照片到群里之后

▲午饭过后，kleeklee 的昆梨说要去寨子里一位裁缝家取定制的衣服，我们决定同去，试了一下裁缝用侗族亮布做的衣服，绝了，怎么又很像是量身定做？穿上之后秒变当地侗族妇女。因为是难得的大晴天，裁缝夫妇二人要去地里收稻子，我脑子一热：脱口而出，那我们跟您一起去割稻子吧。

▲去割稻子的路上，太原始太原生态了。看了一下心里直打鼓，吃吃和weixi决定绕路，从山上过去。我想试试走这个独木桥。她要是独木桥还好，但是这两根木头中间留有30公分的缝隙，低头看路，下面湍急的水流能直接给我送走。扶着大娘的肩膀，走在这颤颤巍巍的木头上，我以为度过了最艰难的一段。

▲结果！从桥上下来还要走一段石头路，在水流的冲击下，每块都不是很稳的石头路。kleeklee 的昆梨借了根扁担带我过河。还没开始割稻子，两个腿就开始抖了。

▲在贵州期间，我深受蚊虫的喜爱，其中一天我被当地一种叫man zi的虫子袭击，腰部，胸部，两个小腿被咬了几十个包（有自拍，想想不放了），奇痒无比，后面几天小腿非常恐怖。

▲裁缝夫妇上手割稻子（观摩了一会儿发现确实无从下手，在地头不湿的地方坐了下来），割了一会儿，她突然解开来割稻路上在小卖部买的橘子分给我们几个吃。吃完橘子跟夫妇二人告别，在稻田里一通走，迷路，三十分钟又走回裁缝二人的稻田，再次告别，再次迷路。

▲天气晴好的日子里，家家户户晒着侗布和稻子，稻谷在村民手里变化万千，随意晾晒怎么就这么美丽啊。

▲这件衣服是 ATLAS 工作室创始人周贞徵 Jenny 几年前收的，放在大利侗天井上里，我看到后，一试穿，绝了，难道又是为我量身定做的？问这件多钱？老板十八说：这件你别想了，北京怀柔一家烤鱼店的老板定了，他准备装裱起来，挂餐厅里展示用。我说您给他打个电话吧。电话拨通后他把手机递给我。只用了不到一分钟，我就说服烤鱼店老板把衣服让给我，穿着这件衣服回到房间。

▲还真找到了这个四合院。按照这份攻略，后面依次去到了岜沙苗寨、占里侗寨和肇兴千户侗寨。

▲我36岁这年，一定要回到贵州。

▲孤独星球贵州篇超好看，完全超越其他省份不知道多少身位。

▲食“牛瘪”古已有之。据宋代朱铺著《溪蛮丛笑》记载：“牛羊肠脏，略洗摆羹，以飨食客，臭不可近，食之则大喜。”

朱铺骗我，吃完，没喜。

▲去贵州之前，吃吃和weixi问我，咱们带现金吗。我说你们都太天真了吧，就咱国庆黄金周这旅行，还能去到不能微信支付的地方？好消息是，她两都没有听我的，带了现金，凑了凑有900。

在大利的第一天，在寨子里遇到编织花带的老奶奶，我买下不少，付款时，我打开微信付款码给老奶奶示意，她的回答是：这个花纹太复杂了，我织不了。那一刻意识到，这是一次需要现金的交易了。管她两借完现金，还是不够，好在从村里找到了会使用微信的二姐套现。

花带的制作非常费时费工，容易出错，错了一根纱，花纹就变样，无法再织下去，『情愿挑一百斤重的担子，不愿坐着编织带子。』我回到家之后看到书里这页，后悔，花带当初买少了。

▲稍微做一些有关榕江县的功课，就会发现，攻略一定会推荐去栽麻镇宰荡村听大歌。到大利后，联系上大歌的传承人胡官美，听她带孩子们唱大歌有三个价位，500，800和1000元。500档是她带着 30 个孩子唱，1000档会有更多的孩子来合唱。

▲后面又做了些功课，也问了之前来宰荡村听过大歌的女孩，她说：村里孩子穿上侗族传统服饰唱歌还是很开心的，而且还有钱拿。但我一想到，他们是为我表演，（而我一定会举起手机如上图所示录下来然后发出来？）心理还是很难接受。于是决定去宰荡村走一圈，买张 CD 回来（120一张）就不看表演了。

谁能想到还没走到胡官美家，同去的老易就看上一户人家的扁担了。开价300，对方说可以，但要给他妈妈打了个电话，结果妈妈说不卖，理由是用了几十年，有了感情。年轻人挂了电话，说带你去另外一家，他家也有扁担。我们一行人走过去，看了看，不如这个旧，作罢。很快他耐心的查询到了村里下一次市集的时间，我们还去了。因为下雨的缘故，出摊的不多，我们也颗粒无收。

▲继续在村里溜达，带我们去的司机大哥，听到敲侗布的声音，建议去看看，绕到一户后面，看到一个女人在石板上用木锤子砸侗布，她妆发一丝不苟，所处的环境凌乱不堪。之前还有困惑，家家门前这块大石头是干嘛的，原来就是捶布用的。围观了她好久，她完全不理会我们，一下一下用尽全身力气击打那块侗布。几个月之后我回看视频，每次都被她敲打侗布的视频声音吓到，因为每一下都发出了巨大的声音。

继续在村里溜达，一个陌生男人看出我们跟一个妇女买侗布失败（她本来是打算卖我的，交易前跟他儿子打了个电话，儿子表示，做侗布太辛苦了，不希望妈妈卖掉），便邀请我们去他家。他让老婆拿出二十八年前的嫁妆，一卷侗布，我们几乎都惊呆了，在大利的几天，还没有见过这么美丽柔软发亮的侗布。我们买下那卷16米的侗布，他老婆又拿出她结婚的衣服给我们看，说可以卖，做工更是精致。聊的正开心，他们看了眼表，说要给孙子打扮了，因为要送他去唱大歌了。

宰荡村空空荡荡，几乎只有老人和小孩，空的让人感到一丝绝望的气息。想起了 kleeklee 和 ATLAS 工作室在大利做的事情，就是希望女人可以在家从事她们所熟悉的事情，并且能够赚到足够钱，和自己的小孩家人呆在一起。

▲贵州省榕江县栽麻镇宰荡村 胡官美 13595592694，我把她的电话留下这里，如果你们来到榕江。

https://mp.weixin.qq.com/s/tAMwCh1AVpeRFdu62XYsTw

看完这个链接还是想身临其境的感受，可以打她电话预订（还可以预订在她家吃晚饭）。这个链接里面也可以听到大歌，暂时去不了的可以买张CD（售价120）。

▲买这本书送一张CD，也可以听到侗族大歌。（这个系列还有好几本）

▲和栽麻镇宰荡村安排在同一天的目的地还有邻村丰登侗寨，我们去拜访我们的同龄人，兰兰。全村第一位大学生，放弃月入过万的收入，又回了村里。当年她在温州干早教培训，月收入过万，平稳又安逸。日子本可以一直这么过下去。直到2016年年初，春节回家，村子里熟悉的宁静忽然让她觉得有些不对劲。

杨成兰：发现过完年，村里面就死气沉沉的，非常凄凉，就是那种安静到让人心慌那种感觉。

她开办了一家集工作室、染织、民宿和电商的『倚山人』据说2018年一年营收上百万。

▲她做的围巾，放进45r店里，绝对上万。

▲她把侗布开发出了其他颜色。

▲她做的植物染土布，尤其下面这块有黑色线条的，她为了用植物染做出黑色，大病了一场，因为要想染出黑色，得一遍一遍地染，不厌其烦。她发誓再也不要做了。我们买走了这卷布。

▲她工作室得周边都很好买，我们幸运得走进她的库房，各种小物件我都想下手。有一些她收到的老蜡染，也有她新做的包。

▲临走，见到了她刚出生不久的小孩。她说起她妈妈给她女儿做了帽子和背篓，我请求她拿下来给我看看。精美得简直应该陈列在博物馆啊，我一边抚摸一边感叹到。『要使用』兰兰非常认真对我们说，我不希望我女儿以后只能在博物馆看到它，东西要在使用中一代一代流传下来。

▲八开镇的市集很好逛（后面几天又逛了几个市集，也许是因为落雨，冷冷清清，就这个非常热闹。），首饰摊价格极其廉价，轻并且造型夸张，让人有一种想包圆的冲动。苗银实在太便宜了。同去的女孩吃吃买了一根银簪，戴上之后整个人立刻少数民族了起来。还有当地妇女在售卖蓝靛泥，买回来可以做成蓝染缸。我感受到一种生机勃勃，我想买下乳猪（其实是要筐啦）、我想再提上一桶蓝靛泥、我想再买几身花衣服、我想在路边吃上一碗粉或是什么，最后再背个箩筐回家。

▲和民宿的老板十八闲聊，他真诚的推荐我去阳开苗寨：一个中国人都未知的地方。阳开苗寨四面环山，沟谷纵横，林茂草丰。（榕江县计划乡计划村，距县城70公里，保留古老的方式耕作）。2016年一个叫做《相约未知地带》长达两个小时的纪录片在法国播出，当晚有523万观众收看了这个节目，收视率高达21.9%（在B站能找到）

我们找到的包车司机，从事旅游行业几十年，却从没去过阳开苗寨。一路问一路问一路问一路问，最终非常艰难的抵达了唯一下山能抵达阳开苗寨的路口。

▲出发前被告知，下山的路途大概需要3个小时。路牌有中文和法文两种标识。（当时看到牌子，我觉得旅途风光一定也不错哦，这么洋气呢）都市丽人我，信心满满的捡了根树枝昂首阔步的出发了。

▲连续下了两个月雨之后的山路，滑倒怀疑人生，一个斜度是45的泥下坡完全不是人类能驾驭的，巅峰记录是我在15秒之内，连摔两个屁蹲，整个人都摔傻了。滑到没勇气站起来，蹲着前行，崎岖山路小道只能容纳一人通过，稍有不慎，很容易掉下山去。

▲我和weixi、吃吃站在半路投票，我投继续前行，她两双双投反对票，准备返回。于是我们在能看见18户村民的阳开苗寨这里，止步了。吃吃看出了我极大的失落，给我拍了好几张拍立得。

▲在我们准备折返的时候（走（摔）了两多小时），客栈老板来电话说，你等等，帮我从阳开苗寨带个法国人上来吧。我：？？？然后他把法国人微信推给了我。加上法国人雷梦，我告诉他，我们定的车已经没多余座位了，法国人斩钉截铁的说：我躺在后备箱也要走。我：？？？好吧.......

▲雷梦见到我们的那一刻，能感受到他被某种神灵解救的喜悦。想起我来的路上，司机数次想拒绝，用尽加钱和哄骗，才说服他送我来到这里，并且等着我。如果不是我们来，不知道法国人何时才能离开这里。

接上法国人，坐进小汽车之后，他发来在阳开苗寨生活的照片。我那一整天都因为差一点点没走进阳开苗寨而非常沮丧，要知道在出发之前，我们做了很多宏大计划，吃吃带上了拍立得相机，我们想给十八户人拍合影，然后送给她们做留念。推荐我去的客栈老板，还怕我们没有饭吃，给其中一户的儿子打了电话，争取让他中午回家烧饭给我们吃。而我们却因为实在走不了这个路（晚上洗澡才看到两条腿都摔到淤青）甚至都没能抵达这个原始村寨。（在2016年之前这个村寨甚至原始到都没有厕所，法国人走后才有的。）

后来跟朋友查吟说起这个遗憾，被安慰到：游客进入村寨，或多或少都是一种打扰。我才终于释怀。

▲ 回家之后迫不及待找到了2016年讲阳开苗寨的这个纪录片看——相约未知地带-贵州篇。

https://www.bilibili.com/video/BV1hs411q7MC?from=search&seid=5816023242218125361

片子里面提到，下雨时候的山路，连她们自己也很难驾驭，太滑了。（想到那天我们正是穿着雨衣在雨中前行，再次释怀）政府两次想帮她们离开这个村寨，改善居住条件，她们都拒绝了。在当地我听到的信息是：政府基本已经放弃了这个村寨，因为实在太难下到村寨。查新闻得到的信息是：龙老纽和妻子朱老莆（16年接待法国人的夫妇）成了游客引导员，每人每月有1200元的固定工资，脱贫攻坚队的到来，村子里不仅有了甘胜华等驻村干部，还有网格员每月28天长期驻守，为老百姓解决日常生产和生活难题。“寨子里现有14户贫困户中，13户已实现就业;17户村民中有6户种植了中药材金钩藤，产业在逐步扩大。”

这是我去过的最梦幻的一个地方，希望还能有机会真正意义上抵达，给十八户每家拍一张照片。

▲在贵州大部分时间我来联系司机，所以大部分时间也坐在副驾驶，得以看清路上的每一个标语，这些标语和我在北京看到的完全是另外一个世界。打击抢婚抢亲和扶贫攻坚，是一路上标语的主旋律。

拜高科技蓝牙音箱所赐，路上我们几乎接管了音乐，吃吃weixi和我，轮流掌控音乐的播放权。旅途太过漫长，每个人在这个部分都暴露无疑，吃吃甚至贡献出了她的未来婚礼歌单。有一次我身边的司机大笑出声，我说您怎么了？他说这首歌的歌词也太好笑了吧，原来是那首，『城市找猪』那个瞬间我特别高兴，因为他在开车的同时，也在留心观察我们播放的音乐。

巧的是，当时我正用手机录着视频，后来还把视频发给了五条人。

▲从榕江坐火车转移到了从江，在占里侗寨（中国人口文化第一村）是我第一次看见这个装置，原来是晾晒稻谷的。大部分鼓楼里面是有电视的，一般播放着连续剧，后面几天开始落雨，鼓楼里都会烧火，狗也会来取暖。去占里侗寨的路上吃吃很兴奋，应该他刚好看过这个讲占里的纪录片（一男一女的生育秘密，几百年人口自然增长接近零的奇迹。）传说村里的药师会用换花草搭配村里的男井女井熬制一种药水来控制男女比例。我。

▲三宝侗寨，完全不推荐，不过去的那天寨子里有人结婚，打听了一下，人家说你给了红包就可以来喝喜酒。看了一眼摆好的喜宴（但感觉jio要泡在水里？）

▲在黄岗村寻找一栋百年建筑不得，迷路。

▲岜沙苗寨一所小学放学。岜沙苗寨最后的抢手部落，这里的男子可以合法使用火枪（终身带枪），进到岜沙的欢迎仪式也是鸣枪。

『岜沙男人非常重视他们的发髻，是男性装束中最重要的性别标志——剃掉男性头部四周大部分的头发，仅留下中部盘发为鬏髻，并终生保持这种发式。这种装束是从蚩尤老祖时代传下来的，也是迄今为止在中国所能见到最古老的男性发式。』

推荐岜沙苗寨，我甚至想在这里生活一段时间。

▲榕江老街的两湖会馆，里面有一个故乡书院，这个书店的选书竟然做的非常好，还有很多周边产品在售卖，我想买其中一个银灯，找到一个工作人员，他大概太久没有跟人说话了，把每一件周边产品都给我讲了一遍，后来因为没有找到这个银灯的副本，我问他：那你们生产车间是不是有货，远吗，我有车，我可以拿了走吗？他说：『可以，可是我还得看这个地』我说：『哪有人来啊？』他说：『也是，走』

▲她们的周边在这里生产。

▲来工作的女工，可以把孩子带来，放在这里。

▲每个纺织女工在这里都有一封档案。

▲这个布迅速的从绿变蓝了。

▲巨舒服的毯子只要168，买完之后架不住太实惠，又强迫吃吃和weixi都得给我买。在车间一通买买买之后，他小心翼翼的询问我：你想不想去工厂看看？我：上车！！！

▲因为是十一假期，没人，贼大。

▲全亚洲最大的蓝染染缸。

▲工厂分为体验区和工作区。

▲这里，接收了大量的扶贫对象，那些居住在交通不便的山区里村民会搬迁过来在附近，政府提供了各个环节的工作。妇女可以在这里工作，染布，织布，制作作品。他正在做的事情也正是扶贫项目工作的推进，他的朋友圈全是各种工作小视频，能感受到他对这份工作的笃定和热爱，要不，也不会兴致勃勃的带着我们导览了车间和工厂，最后我问：能给你拍张照片吗？他说：『不了』

当晚我赶去了肇兴侗寨，好容易躺倒，收到他发来一个巨大的PDF.是白天我们想了解的那些产品。

▲拿了一天时间去平塘县的FAST（前面几个月有专门写过一篇），极度梦幻的一天。尤其是回来不久之后，看到新闻说美国的阿雷西博望远镜塌了。

▲在贵州的最后一天，一大早先去南门口吃肠旺面（门口需要排大队），不知道是不是我在村寨里面呆太久了，回到贵阳之后，说的最多的一句话，好像香港啊。

▲早饭后来贵州省博物馆参观，一个值得花三天时间来参观的博物馆，其中一天用来在这个博物馆的周边店买买买。当时有一个“侗族女人的一生”展览，看完，觉得女人辛苦，而生为侗族女人一定更辛苦吧，

▲在贵州省博看到这两件衣服觉得传教士来过，两小时后去五之堂书店，原来1905年传教士来过这么偏远的地方，100多年过去，现在这个地方依然很难抵达（大巴八小时起）。

▲贵阳的五之堂书店，是我们贵州行的最后一站，书店出来直接打车去的机场，强烈五星推荐。

▲回来恶补了关于描写贵州的十多本书，从1902年的看起，一直到最新出版的，惊讶于生活在那里的人的穿衣打扮，竟没有发生太大变化。两本相隔一百年的书，并列放在一起，是很难辨别出确切年份的。在我生活的街道，大望路，甚至短暂的出差回来，都能发现微妙的变化，新开的餐馆和倒闭的美容院。而这些深山里的村寨，仿佛被施了某种魔法，时间凝固了。后来看到《忧郁的热带》里这页，我完全理解斯特劳斯的那个大吃一惊。

▲在凯里市集上见到了，苗族侗族人的心爱之物，书。

▲贵州回来，又麻烦在凯里的小林老师，在市集上了不少货（在布上标注名字是为了方便她在凯里代购后结算）。随后我就快速陷入一种从未有过的情绪，因为你知道每一件绣片的售价都完全不匹配她们的劳作付出。而我又很贪婪，想要尽可能多的买。我问谷泉老师，面对这些很难再次出现的绣片和老布，应该收吗。他说：买下，这个行为意味着某种剥削，不买意味着某种残忍，你在那个时刻，做出任何行为都是错误。

▲假期在家翻完《西南中国行纪》和《忧郁的热带》，两本书给我带来不同的震撼。近代东亚人类学鸟居龙藏，一百多年前的西南中国行纪（1902年），在他的行程面前，才知道什么是真正的行动力，他能不留宿就不留宿马不停蹄赶往下一站。

▲『通常，人都把旅行视为空间的转换，这种观念有限充足。旅行不但在空间进行，同时也是时间与社会阶层结构的转变，任何印象，只有同时与此三个坐标联系起来才显出意义，不过，空间本身即有三个坐标，所以如果想要完整叙述任何旅行经验，必须要同时使用五个坐标。』

『我们要面对两个同样令人不安的选择：任何人如果觉得个人救赎必须建基于全人类的救赎的话，便会把自己封闭于修道院里面；任何对此问题提出否定答案（即认为个人救赎必和全人类均得到救赎有关）的人则在唯我主义的美德中得到廉价的满足自得。』

本文好看的照片来自同去的吃吃和weixi和夏青和klee klee 。

▲春节在广州过的，几乎每天都约一个朋友见面，我很喜欢问一个雷打不动的问题，推荐她们认为我会喜欢的三个地方。想整理出来，充满乐趣。

看到这里的人应该很辛苦了吧，那就再一鼓作气，推荐你所在的城市三个我可能会喜欢的地方吧。选一个我最喜欢的送出在印度尼西亚购买的一个无以伦比的手绣抽纸盒。那时我走在40多度的高温里，一个侧头，在奢侈品店看到了她，她的美丽瞬间征服了我，那一刻应该是有种魔法降临。（结果店铺上午愣是没开门，希望得到的她的信念让我在烈日炎炎下等待了一个小时，但我望着她，得到了久违的平静。）